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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兵法》之善战
18《孙子兵法》之善战
孙子的“善战”战略思想是孙子大战略思想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孙子兵法》中用了33个“善”字,另外讲的“巧”、“智”、“奇”、“谋”等,也大都与“善战”思想有关。《孙子兵法》以主要篇幅讲的是“善战”问题。这里只着重讲孙子的“战道”思想和由此产生的争取战争主动权思想及战略进攻思想。
(一)“战道”是作战指导的最高依据
《孙子兵法·地形篇》中有一句话:“战道必胜,主曰无战,必战可也;战道不胜,主曰必战,无战可也。”孙子这里所说的“战道”是指战争规律,它是客观的,不依任何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人们只能认识、遵循、利用客观规律,而不能创造规律,更不能违背规律。孙子主张,战争指导者,无论职位高低,权力大小,都只能按战争规律办事,即使是权利至高无上的国君也不例外;否则,都只能导致战争失败。这在专制集权异常严重的古代中国,提出这一思想,有极强的针对性,很高的理论价值,需要有很大的理论勇气。
关于“战争规律”与“战争指导规律”的关系问题,孙子的这句话对我们应有启示作用。战争规律是客观存在,战争指导则是人的主观行为。孙子的话告诉我们,战争指导最根本的规律就是努力认识战争规律,老老实实按战争规律办事。国人受几千年专制文化的影响,往往容易产生权力大于真理、官职高于规律的观念,如果将这种观念用于作战指导,是极其危险的。搞唯意志论的危害,在有些事情上可能表现得不明显,但在战争指导问题上却可能会造成覆军杀将、亡国灭族的后果。所谓“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明君慎之,良将警之”(《火攻篇》),是一点虚伪和骄傲都搞不得的。
《孙子兵法》中总结了许多具有普遍指导意义的作战指导规律,如诡道制胜、速战速决、奇正相生、避实击虚、集中兵力、杂于利害、以迂为直、利用地形等。这些都是实现大战略目标的重要手段。
(二)争取主动权是作战指导的铁则
《孙子兵法》自始至终都强调要掌握战争主动权问题,这是在对“战道”深刻认识的基础上提出的作战指导理论。《孙子兵法·虚实篇》说:“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所谓“致人而不致于人”,就是能控制、调动敌人而不被敌人所控制和调动,讲的就是关于战争的主动权问题,或者说是军队的自由权、对战事的驾驭权、对局势的控制权问题。古今中外的战争实践都证明,致人者胜,致于人者败。战争是智与力的较量,谁掌握了主动权,谁就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即使短处也常常会因为晕轮效应而转化为长处;同时压制对方之长处,使我、敌之间的优劣差距无形中成几何级数拉大,从而取得胜利。反之,就会被动挨打,遭到失败。孙子所讲的所有战争指导原则,都是为了达到致人而不致于人的目的。今人讲的制海权、制空权、制电磁权、制交通权等,是关于争取某一领域战争主动权的艺术。争取主动权,是一个常用常新的永不过时的战争制胜的铁则。
(三)实施战略进攻才能达成“王霸”目标
通读《孙子兵法》全书,可以发现,孙子的战略进攻思想非常突出。《作战篇》实际讲的是战略进攻准备必须注意的问题,《谋攻篇》讲的是谋划战略进攻的方略问题。《形篇》所说“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点明积形造势的目的在于战略进攻。《九地篇》通篇讲的“为客之道”即战略进攻之道。孙子强调,部队深入到敌国作战,能充分强化士卒的凝聚力和斗志,越深入,其凝聚力和斗志越强,而在本土作战不利,其意亦在强调战略进攻之利。孙子提出,战略进攻的最好方式是突然袭击,“其疾如风”,“动如雷震”。为了达成突然袭击的目的,要秘密决策,隐蔽准备;必要时,实行纵深奔袭,“并敌一向,千里杀将”,以巧成事等。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孙子关于战略进攻的思想是与其主张实现“王霸”的政治目标相一致的。
孙子在《九地篇》中两次讲到“王霸之兵”;在其他篇章中多次讲到与诸侯国斗争乃至消灭诸侯国的战略策略问题,如在《九变篇》说,“屈诸侯者以害,役诸侯者以业,趋诸侯者以利”,《谋攻篇》中说的“毁人之国”,《九地篇》中讲的“其城可拔,其国可隳”,在《用间篇》中举的“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殷”等,都体现了灭敌国、兴新政的思想。这些主张的提出,都与其主张实现“王霸”的政治目标相一致。要消除当时各诸侯国各自为政、互相攻伐的混乱局面,建立新的社会秩序,就必须实施进攻战略。不进攻,就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目的。
因此,我们说,孙子的战略进攻思想是由其“王霸”的政治目标所规定,为实现这一政治目标服务的。孙子的这一思想为战国时期的统一战争提供了理论依据和战争指导艺术。